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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 (第3/4页)
肯定不少,这样日日捕捞,鱼儿肯定不多了。 李隆基漫步走上池畔的假山,从这里可以观看池中心那座华岳山的全貌。阳光已然西斜,将华岳山的阴影投入到池水之中,池中有一群野鸭在那里戏水,它们搅动涟漪,使池水有了一丝欢快的生机。李隆基观之竟至凝神,眼神有些迷茫起来。 姑姑又回到京中,以李隆基对其的认识,知道姑姑若认准了事儿,就会一条道儿走到底,绝不会因亲情而扰其心智。她现在将自己视为敌手,那是无法更改之事。 自己将如何应之呢?现在看来,自己若一味示之以柔弱,姑姑却不领情,观近日流言之来势,姑姑不想让自己为太子的想法昭然若揭。事情很明显,自己若不当太子,姑姑自会偃旗息鼓;只要自己一日在太子之位,那么姑姑绝不甘休。由是观之,太子之位是姑姑心中症结所在。 李隆基相信,姑姑回京之后,其招数定会花样翻新,攻击自己的手段将更为凌厉。 李隆基有时候也想,干脆再搞一次事变,把姑姑囚禁起来,如此就一劳永逸解决了问题。毕竟,禁军一直由自己牢牢控制,自己随便带上数百人就可把姑姑及其爪牙一网打尽。然这个念头仅在其脑海中一闪而过,他知道,当初起事诛灭韦氏时,该举动顺乎民心,符合大势,自己若举兵杀向姑姑,肯定成为千夫所指。 如要避免这个矛盾,唯剩一个办法,就是李隆基真的辞去太子之位。 然李隆基决计不会走这条路,别看他数度向父皇退让,这个太子之位嘛,那是绝对不能丢的。 李隆基明白自己有了这种选择,决定了自己将与姑姑争斗下去。至于如何玩法,也只好边走边看了。这一时刻,李隆基忽然感到人世间的许多无奈,其实很多你是无法逃避的,唯有面对。他思念至此,口中忽然咏出贾谊《鸟赋》中的句子: 且夫天地为炉兮,造化为工;阴阳为炭兮,万物为铜。合则消息兮,安有常则?千变万化兮,未始有极。 其吟完数句,然后长叹一声。这时,就听身后有人朗声道:“兄台如此伤春寂寥,大约有许多心事了?” 李隆基愕然而顾,就见身后站立一名身着白色布衫之人。此人三十有余,肤色白净,身材中等,一张国字脸,眼大且亮,望之即为书生模样。然其布衫虽整洁,毕竟有些旧了,腰间还不起眼地缀有两处补丁,一双六合靴显然穿了许久,上面蒙有尘土不说,其靴帮处磨损严重。李隆基仅此一眼,断定此人为落拓书生身份,其转身后换颜一笑,答道:“兄台踯躅独行,又觅此幽静之地,其心绪大约与我相同。” 那书生摇头笑道:“不然。观兄台衣衫既新又净,当是乘车马而来,定然衣食无忧。我却赶牛在池外吃草,为生计而奔波,我们的心绪能相同吗?” 李隆基认定此人为书生身份,听到其在放牧,心中大为奇怪,问道:“赶牛?你既然放牧,难道将牛撇在一边,自己独入池中赏景不成?牛儿跑了怎么办?” 那人笑道:“不妨。寒舍离此不远,所谓老马识途,我这老牛吃饱了,自会慢悠悠自行返于舍下。” 李隆基听到此人说出老马识途的典故,愈发明白此人为书生身份,遂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问道:“敢问兄台台甫?” “敝姓王,名琚。兄台名讳呢?” 李隆基听到此人的名字,忆起普润曾向自己推荐过名为王琚之人,心想莫非凑巧遇到了此人吗?遂答道:“敝姓李,名瞒。” 却说普润被号为镇国大禅师,又被加为三品之身,由此地位相当尊崇。其将宝昌寺土地扩大了一倍,寺内殿堂又重新翻盖一遍,宝昌寺成为京城中香火最旺的寺院之一。普润除了在寺中讲禅之外,依旧到官宦之家穿行。不过他现在所入之家更为显贵,如李隆基所居的东宫就是他去的地方。 普润这日向李隆基言道,他在寺中结识一位名叫王琚之人。此人明天文经纬,普润与之一番晤谈后,觉得此人虽年仅三十,然智识谋略犹胜于自己。普润认为王琚可以为用,因向李隆基推荐。 李隆基却对王琚没有上心,不过他的记忆力甚好,就记下了王琚的名字。 李隆基有心试探,遂问道:“兄台名为王琚,鄙人在京中似乎听过这个名字。听说这个王琚曾向驸马都尉王同皎建言,密谋刺杀武三思。不料事情败露,王同皎等人被杀,这个王琚却不知所踪。不知此王琚与彼王琚有干系吗?” 王同皎娶了唐中宗李显的三女儿定安公主为妻,贵为驸马都尉,日子过得很惬意。然他某一日宅中收留了朋友一家,由此惹下了祸端。王同皎的这个友人名叫宋之逊,是宋之问的胞弟。宋氏兄弟因献媚张氏兄弟皆被贬岭南,宋之逊带领一家到了东都洛阳不愿再往前走,就藏于王同皎家中。 是时武三思已然勾搭上韦皇后和上官婉儿,正在琢磨扳倒张柬之等“五王”的法子。定安公主非韦后所生,由此就疏离了一层,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