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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 (第3/4页)
声闷响,就听哀号声顿起。 其他属下见状心里寒怕,只好躬身立在室内不敢吭声。张暐背手绕室踱步,边走边自言自语道:“他向东去了,到底要到何处呢?”其转身又问道,“从孟津到汴州,其间有多少渡口?” 有人怯怯答道:“大的有六个,因多条河流与黄河相连,其若驶往支流,可登舟处不计其数。” 张暐怒火更盛,骂道:“混蛋,你不是白说吗?” 众人看到主人火气很大,不敢再吭声,生怕再触霉头。 张暐思来想去,觉得天下之大,若自己如此悄悄暗访王师虔,如同大海捞针一样。第二日,数拨快马从旅舍驰出,座上之人皆身带王师虔面孔图样,张暐让邻近诸州刺史协查王师虔。待赴各州人员出发后,其又招徕数人面授机宜。顷年以来,张暐素爱结交所谓的游侠及游方之人,已然积聚了相当广的人脉关系。这些人行踪隐秘,然耳目甚广,其探知讯息远比公门中人迅疾。 如此过了数日,张暐坐镇洛阳,发现薛崇简宅中无外人来往,前去知会周边诸州的属下也没有令人振奋的讯息传回,如此张暐渐渐有些焦躁,其心火很盛,动辄骂人,吓得下属不敢靠近。 这日晚间,一骑自长安方向奔来,此人正是张暐散出去的游侠王勇。他见了张暐禀报,言说有人在渭河边上看到王师虔弃舟登上北岸,张暐急问道:“他登上了北岸,又到了哪里?” 王勇道:“是时暮色已浓,其跨上马背即不知所踪。” “不会看错吧?” “王师虔在长安旧城时,他们已然盯上,然后跟到渭河边,不会看错。” 张暐疑惑道:“不对呀,那日王师虔若顺流而下,他哪儿有时间又出现在长安郊外,他莫非生了飞毛腿不成?再说了,他知道京城风紧,识得他的人甚多,他跑到京城去又想干什么?” 话说申王李沩被授为豳州刺史,其临行前求见李隆基,央求道:“陛下,臣府中的录事闫楚归随臣多年,可谓踏踏实实,臣此次远行,其也随行。臣想请陛下将其改授为申王府参军,可否?” 申王府录事的官秩为九品,若改授为参军,则升为七品官。 李隆基此时心中忽然涌出柔情,眼前的这个二哥系父皇与一名柳氏宫女所生。其降生之时,则天皇后认为其出身低贱欲除之,就向身边的一名高僧万回征求意见。万回慈悲心肠,有心存活此子之命,他闭目沉默半天,然后郑重向则天皇后建言道:“此子虽母贱,然其为西方柳树神托生,将来定能相宜兄弟。”由于高僧的这句话,李沩方才存活下来。李沩长大后得知这段故事,知道自己母亲与其他兄弟的名门母亲相比确实差距甚大,遂谦逊为人,遇事退让为主。李隆基当了皇帝,以这位兄长开口相求最少,如今他即当远行,开口央求这样一件小事,李隆基当然满口答应。 皇帝署理的授任敕令到了中书省,既然为圣旨,中书省知会尚书省后即可生效。姚崇见了此敕文,心中大震,他推开手边的一切事务,然后袖了此敕文,径直入宫求见皇帝。 李隆基闻报姚崇欲觐见,心中甚为妥帖。上次姚崇禀报郎官之授任,李隆基故意不睬他。姚崇得高力士传话,明白了皇帝让自己在所辖范围内大胆施政的苦心。从那时开始,姚崇大刀阔斧,施政雷厉风行,政务由此井然有序。姚崇如此一人之下,在官员中拥有绝对的权威。卢怀慎虽为门下省侍中,却不能与姚崇平起平坐,成为姚崇施政的第一执行者,难有自己的声音。京官私下议论,卢怀慎如此唯唯诺诺,世所堪有,私下称其为“伴食宰相”。如此名号实为讥讽卢怀慎,好在卢怀慎以尽本分理政为要,对这些风言风语不以为意。李隆基闻之,认为自己设置一正一副宰相正为此意。多次暗赞自己选人的眼光甚准,不免扬扬得意。 姚崇入内施礼毕,从袖中取出那道敕文,禀道:“陛下,臣见到此文,以为不妥,请陛下收回此文。” 李隆基笑道:“朕署理此文时也知不妥,然此为申王开口求恳,其即当远行,朕若驳回,岂不是失了兄弟之义?” “陛下顾全了兄弟之义,就违了国家法度。臣为相后做的第一件事儿,就是罢‘斜封官’;又得陛下旨意,严格考课诠选程序。今陛下成全申王之请,绕过两省吏部诸制而直接署理,与‘斜封官’并无二致;且陛下说过郎官以下,由臣主之,不用向陛下禀报。总而言之,还请陛下收回此文。” 李隆基心中苦笑,其绝顶聪明,当然明白此事的是非曲直。他此时心里感叹道,看来想做一个好皇帝,首要者要抑制己欲,不能为所欲为。如眼前的这件小事儿自己办不成,肯定会得兄弟的耻笑;若再将所发敕文收回,岂不是更驳皇帝颜面? 然姚崇如此直言相抗,其考虑的并非自己的颜面和权力,而是国家大计!李隆基一霎时心间晃过了这些想法,很快就有了定论,爽快答道:“也罢,就收回此文,按朝廷法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