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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节 (第4/4页)
稿进呈皇帝,且宅中早已备好石碑和工匠,分明是姚崇施计而为,姚家三兄弟断无如此缜密而快速的手段。 将文稿进呈给皇帝,自己说什么也讨要不回来;碑文已刻在石上,则此事已成定局。 张说长叹一声,似自言自语道:“姚崇老儿,看来还是你计高一筹啊!你多亏死了,否则焉有我张说翻身之日?” 此事慢慢传了出去,人们既叹姚崇多智,又笑张说懵懂有趣,将此节故事命名为“死姚崇算计活张说”,成为一时佳话。 张说后一日觐见李隆基,就见李隆基扬起那篇文稿,赞道:“张卿,你能如此盛赞姚公,朕心甚慰啊。” 张说有些哭笑不得,违心说道:“姚公以十事要说呈天子而后辅政,且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。臣劣笔陋词,实难颂姚公功绩十之有一。” 李隆基笑道:“张卿文名满天下,你若写不好,又有何人能写了?嗯,朕读了数遍,觉得你还是用了心的。” “谢陛下夸赞。” “哈哈,你应姚崇之子之请为此文,润笔费也收得不少吧?” 张说心里一惊,知道皇帝已知其中详细,就不敢隐瞒,说道:“姚崇之子先赠古书与端砚,随后方请为文。陛下,臣确实心爱那些竹简与端砚,也就半推半就受之了。” “半推半就?哈哈。张卿用词很好。张卿,其实你一文不取,也该替姚公撰文的。你之所以为相,知道得何人为荐吗?” “微臣不知,莫非是姚公吗?” “是呀,正是姚公。宋璟罢后,姚公极力推荐你来继任。” 张说说什么也想不出姚崇会向皇帝推荐自己,那一刻,他竟然有些惊呆了。 第二十回 新官上任三把火 旧妇失位九魂归 张说新官上任,当然要有所作为。事实上,李隆基之所以任用张说为中书令,也是有所期待的。 这日下朝之后,李隆基将张说留下,笑问道:“张卿任中书令已月余,不会满足于处置一些日常事务吧?” 张说当然明白皇帝所说含义,禀道:“微臣忝领中枢之位,不敢无端乱政,此月余以来潜心诸事细微,力求识诸事本末。” “嗯,应该这样,所谓有的放矢是也。你对开元初年以来有何看法?” “开元以来,陛下依贞观故事行事,启教化之源,树皇权之威,理施政之纲,使国家步入正途,国库日益充盈,百姓安居乐业,使贞观永徽之风一朝复振。” 李隆基深明张说的脾性,其文采飞扬,若说起颂词来比一般人更加出彩,遂打断其话头道:“罢了,这些颂词就不要说了,说点具体的事儿。” “陛下,姚崇为相之时,主要办了三件事儿,一者上十事要说,使陛下依贞观故事理政有了落脚点,实有除弊革新之作用;二者贬功臣散诸王,使国家少些干扰,政务可以公平公正而行;三者姚崇有变通之能,处乱象之中能识正途,可临机出措以应之,譬如灭蝗一事,堪称精彩。” 李隆基微微颔首,说道:“卿能如此评价姚公,其地下有灵,也该欣慰了。张卿,你当时也为功臣,被贬的滋味恐怕很不好受吧?” 张说笑道:“臣当时为中书令,一朝被贬为相州刺史,若说当时心中无想法,即为蒙蔽陛下的虚言。然臣事后细细想来,个人宦途与国家大势相比,实在渺小无比,若自怨自艾,就是会错了陛下的心意,也因此误了自身。” 李隆基闻言大起感触,叹道:“此话说着容易,做起来就难了。朕有时也想啊,人降生尘世,其难者为何呢?朕以为最难者莫过于把握好自己。卿经历磨难,然能以平淡心情对待自己,终有起复的今天。唉,刘幽求与卿相比,就失于心胸狭窄了。谋大事者若心胸不阔,最先毁了自己,何谈谋大事呢?” 李隆基提起刘幽求,张说心知皇帝与刘幽求二人隐秘甚多,自己终究隔了一层,还是不要接腔为好。 李隆基又道:“说起刘幽求,朕又忆起那帮故人来。对了,朕昨日听王毛仲提起,好像钟绍京回京了。嗯,今晚朕就在‘花萼相辉楼’赐宴吧,你可陪同钟绍京入楼与宴。” 张说躬身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