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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节 (第4/4页)
等机会。那些四夷之人也就罢了,他们能来此观礼则足矣,正不想费足劲儿登山辛苦,如此正合己意,也就乐得山下游逛。大多数官员闻听此举系奉旨而行,也不再言语;一些性急的官员想悄悄溜过去,然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甲士守在那里,终究无法可想。 崔隐甫其时与宇文融和李林甫立在一侧,崔隐甫观此情状,知道终究不能再前行一步,遂长叹一声。 三人中以宇文融性子最急,其见崔隐甫长叹,遂说道:“此举定是张说的主意!我与哥奴也就罢了,崔兄为御史大夫,各部尚书以及台寺主官应当随行。哼,仅许宰相随行,明显透出是张说的主意嘛。” 李林甫笑道:“宇文兄不必着急。你想呀,就是张说的主意,也须圣上首肯。此等话儿不要再说了,百官不能上山,心中定是委屈,若如此怨言从宇文兄口中传扬出去,实为不美啊。” 崔隐甫道:“哥奴说得对,我们从此不许再说此话。” 李林甫又低声说道:“二位兄长可曾看到刚才一幕吗?” 二人急问究竟。 李林甫道:“愚弟此前听人风言风语说道,此次登山祀官与词官,其中多为张说亲信之人。愚弟心想呀,张说为睿智之人,他怎能如此不遮面目?” 宇文融接口道:“他果然如此吗?我倒是未曾注意。圣上此前说过,登山词官可以超授五品,祀官也可以秩升一级。” 李林甫道:“愚弟刚才就在张九龄之侧,听清楚了所有从登之人。那些祀官也就罢了,毕竟以礼部及太常寺之人为主;词官则清一色为张说亲信之人,像张九龄、贺知章等人官秩已达五品也就罢了,如张观、郑镒等人也混迹其中,张说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一些。” 崔隐甫问道:“郑镒?此人莫非张说的女婿吗?”当初张说嫁女遍请群僚,崔隐甫与宴时曾见过郑镒,故有印象。 宇文融恨恨地说道:“不错,正是张说女婿。那个张观为中书主书,平时见了张说摇头摆尾似走狗一般,不是女婿又胜似女婿了。” 三人不再说话,互相对视,他们此时的心迹是相同的。 十一月初十丑时中天门 君臣们宿于临时搭就的帐殿之中,此时夜过子时,他们已然进入梦乡。 张说本已熟睡,忽被一阵声响惊醒。他睁开眼睛,耳听帐外山风强劲,继而“噼啪”的雨滴声音落满帐顶,他急忙掌灯披衣而起。就见左侧的帐壁被风鼓起,风雨带来的寒意令他缩手缩脚。张说心中不由得大震:坏事了,若如此狂风骤雨,皇帝如何登山呢? 源乾曜、贺知章、张九龄等人也被风雨惊醒,他们所住的帐篷与张说所居相连,看到张说帐中有了光亮,遂不约而同走了过来。 众人面面相觑,贺知章叹道:“这如何是好?这如何是好?我昨日还问太史局之人,他们说天气如此晴朗,不会有雨。唉,可惜一行禅师早逝,他若在此,也不至于如此手忙脚乱。” 源乾曜忧心忡忡:“再过两个时辰,圣上就该登山了。不说路滑难走,就是到了山顶,如此风大雨急,如何举办祀礼呢?” 张说也是忧心如焚,他撩起帐帘向外观看,就被一阵疾风疾雨推了进来。他一时呆立在那里默不做声,心中盘算补救的办法。 贺知章说道:“或者待雨停之后,再行登山?” 源乾曜说道:“这如何可以?登山时辰与祭祀时辰皆为事先卜出的吉时,如何能改?” 众人一时无语,唯听室外的风雨声。 张说最后打破平静,缓缓说道:“山间风雨来得急,走得也快。我们现在一时无法,唯盼风雨早一点停歇吧。” 风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,果然渐渐停息。阴霾的天空云开雾散,竟然能看到闪烁的星星,山气也渐渐暖和起来。是夜山中山下燃火相属,雨刚住歇,那些甲士们又将火堆燃起来。若从山下向上望之,犹如群星相连自地达于上天。 十一月初十辰时泰山极顶封祀坛 山雨刚刚住歇,天色刚刚发亮,李隆基便率领众人向山顶攀登。他们用时一个多时辰,即到达山顶封祀坛。 东方的云海里渐渐出现一抹红霞,继而霞光万道,一轮红日似乎在地平线下“托”地一跳,顿时现出其绚红的面目。张说作为礼仪使,这日身披阔大的金色礼服,口呼道:“吉时已到。鸣乐,献礼。”